口述：秦青
廊桥遗梦
同学会、同学会，拆散一对是一对。这是个谶言。
重遇陈春江，已经是10年过去了，像所有初恋情人一样，自大学毕业后，我和他就再没有见过面。时间对男人很慷慨，他还是老样子，而我，已经有了孩子，变成了中年女人。
鬼使神差，我去了。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青春。我不敢再跟他的眼神碰撞，一顿饭表面吃得是波澜不惊，心里翻江倒海。
饭后的咖啡吧里，我们被老同学故意安排坐在一起。
“今年初我调进北京了。”他说。我不敢看他，低着头。
“你还好吗？”他问。“挺好的。”我回答。“孩子多大了？”“两岁，皮得很。”
灯光旖妮，红酒微酸，我们轻声聊着一些琐事。不知为什么，这样的关怀和暧昧，居然让我想流泪。晚上11点聚会才散，大家都喝多了。陈春江说，“我送你。”我低声说，“如果你真想让我过得好，就不要送了。再见。”
他没说话，开车走了。我头有点晕，有点兴奋，沿着马路趔趄地走，眼前尽是当年的往事。转过街角，我呆住了，他的车停在那里，我的初恋男友站在那里对我虚弱地微笑。那一刻，我居然觉得荡气回肠。
那天晚上我没有回家。
早上7点我在酒店的套房里头痛欲裂地醒来，陈春江在我耳边说，“你还和10年前一样。”我突然清醒过来。这男人处心积虑，一路调兵遣将谈笑自若，我注定要吃大亏。
像个败将一样地逃出酒店，正要上出租车，后面有人叫住我，“嫂嫂？”
我僵在那里。自作孽不可活，我小姑子在这间酒店做大堂经理。
七出之条
一整天我都在办公室心乱如麻。早上惊慌之下对小姑子撒谎说来酒店找醉酒的同事。可我知道她不相信，她能查开房纪录，甚至陈春江都还在那个房间里。
我想到了韩志，我的老公。我们已经结婚7年了，想起我俩的女儿，她才两岁……悔恨像一阵潮水，从四面八方涌来。我没有想过要背叛我的丈夫，只是我一时情不自禁。
中午接到了韩志的短信，只有两个字：回家。
家里不但韩志在，小姑子也在，我膝盖一下软了，我心虚。他看着我，我知道他看出来了。
我听不见也看不见，整个人都麻木了。直到韩志在我脸上狠狠扇了两个耳光。
“贱人！”他骂我，“我要跟你离婚。”我一下子跪了下去，大哭：“对不起老公，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这一次，我只是喝醉了。”
韩志还是走了，他摔开了门，我的指甲都拉翻了，可我感觉不到痛。晚上双方的父母都来了，我妈生平第一次动手给了我一记耳光。她骂我不知羞耻。最后我妈求韩志看在两家老人的份上，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要离婚。
永不原谅
韩志从那天后不肯再跟我说多余的话。我每天都强颜欢笑，早上亲自做早饭，晚上尽快赶回家。我不再留连于那份该死的工作，连健身美容的时间都统统停掉。如果他原谅我，我想我会用一生去感激他。
韩志对我不理不睬，每天都很晚才回家，我知道他是要避开我。
终于熬到他生日，我下午就请好假，精心准备好了一桌晚餐，等着韩志。他回来的时候，看着桌子上的红酒，他笑了说：“你们那天晚上就喝了这酒？”
我愣了一下，他把那瓶酒摔在了地上，一边摔一边骂。
从那晚开始韩志终于跟我说话了，每天他都跟我一起出门，下班时我还没收拾好桌子，他的车已经等在楼下。他把我看得紧紧的。
他哪里比我好？床上比我强还是比我给你更多钱花？你们做过多少次？背着我多久？诸如此类，无休止地嘲笑和讽刺。我哭着求他不要再提，我求他饶了我。
他冷冷看着我，说“这次是被我抓到了，那我没有抓到的呢？”我看着他的眼睛，我终于知道他是在恨我。
男人出轨后，肯回到家里忏悔，叫浪子回头，千金不换。而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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