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拉里：要为女性挺身而出

在美国，希拉里是“现象级”的人物。一方面，她连续多年当选全美“最令人羡慕的女性”；另一方面，她在舆论场上永远都是“话题人物”，无论她低调拒绝采访，还是高调出镜宣传新书，都有人指责她。唯一能取得共识的地方，大概就是作为一名职业女性，她取得了一系列成功，堪为年轻后辈的导师。最近她接受了时尚周刊《Glamour》主编Cindi Leive的采访，对年轻职业女性提出了几点忠告，颇有含金量。以下是访谈部分章节的编译：

Q：在你的新书里，有一点我觉得非常有趣，就是你的外交中进行了大量私人关系的建设——通过一起散步、喝茶、私下交谈，然后解决问题。我们是不是低估了私人关系的重要性？

A：不论政治体系、经济体系还是家庭中，核心部分都是“关系”，人与人的交往是至关重要的。说来讽刺，我们可以给全球任何一个人发信息，可以与全球任何一个人开视频会议，但是都不如亲自见面，看着他们的眼睛，倾听他们说话，努力理解他们……当我就任国务卿的时候，我想自己的一项首要任务，就是在全球建立这种“关系”。我也的确花了很多精力思考——如何与这个人建立联系？

Q：你曾多次谈过自己对性别歧视的看法，说当你遭遇到的时候，只是一笑而过。但有时这种歧视会变得十分粗鄙，我们都记得在2008年总统选战期间，有人用了“bitch”这个词。那么在怎样的情况下，你会一笑而过，什么时候该站出来回击呢？

A：我的原则是，如果只是针对我，我一般不会回应。如果是关于其他女性，比如有些女性被羞辱、被解雇，我会做出回应，这表明我不是出于私人恩怨，而是真心反对那种行为。当针对我个人的时候，我也未必总是保持沉默，你可以设想一个恰当的回应，只是不要陷入愤怒和自怜的情绪，那正是性别歧视者想要的结果。这不是25岁年轻人能够做到的，我在那个年龄，情绪也会完全被这种歧视左右。

我记得在哈佛一个大讲堂里，参加法学院的入学考试，一些男性挖苦我们，比如说“你在这里做什么呢？你不该来这里”，或者“你大概占据了一个男人的位置，他可能是去参军，战死在越南了”……这绝对是针对个人，而且非常尖刻。所以我开始致力于改变这种状况，我想现在已经改善了很多，但是我们仍然需要为女性挺身而出，相互支持，这是最关键的一点。

【译注：希拉里当年同时申请了哈佛和耶鲁的法学院，同时被录取，据说让她决定去耶鲁的，是哈佛法学院一位有名的教授。在哈佛的一次鸡尾酒会上，一位朋友把希拉里介绍给那位教授说：“这是我的朋友。她还没有做出决定，明年到底是来哈佛读书呢，还是去跟我们竞争最激烈的其他大学？”那位教授说：“首先，我们没有势均力敌的对手；其次，我们不需要更多的女人。”】

Q：很多人关注你的发型，你的长裤套装，你曾经拿这个开玩笑。你觉得关注这些，有没有意义呢？

A：个人仪表要得体，这是自然的。但对于公共领域的很多女性而言，负担还是很沉重。我们并不是做一份娱乐时尚明星的工作，在专业化的情境里，应该将我们作为专业人士看待。而且这也很费时间，我经常和男同事开玩笑说，你出门前做什么呢？就是洗个澡，梳梳头，穿上衣服。我要出门可没那么简单。

Q：《Esquire》杂志曾报道说，你做国务卿这份工作，就是和“难以相处的男人们”打交道……

A：真是那样的。

Q：关于如何与“难以相处”的人打交道，你有什么建议呢？

A：首先要埋下头去，尽力把自己的工作做到最好，在你做出贡献的基础上，你的价值会被重新评估。在与他人开会的时候，我一开始常常是少说多听，然后如果你对自己的工作或观点十分自信，就会得到更多关注。

与此同时，不要害怕表现自己。这需要锻炼，比如你当众讲话感觉不自在——其实没有谁一开始就是自在的——就去锻炼自己。锻炼的重要性，怎么说都不过分。找一些亲密的朋友、家庭成员，或者工作中信得过的人，为你提供建议和评价。

Q：职场女性都会发现，自己需要一个指导者。在你的职业生涯中，你更愿意指导哪一种人呢？

A：那些天资聪颖，有良好职业道德，对人忠诚的员工。具有这类素质的人，我可以很快鉴别出来。我们往往可以这样判断一个人，看他可以走多远：一是看他愿意承担多少工作，二是看他是否能很快地寻求帮助。很多人有一种根深蒂固的恐惧，认为如果自己寻求帮助，就会被人看轻。在我看来，反而应该被高看一眼。

Q：你在书里写道，你曾无数次征求他人的建议。你打电话给（美国著名外交官）霍尔布鲁克、（前国务卿）赖斯……

A：我深信，我们当中没有任何一个人知晓一切。所以为什么不寻求帮助呢？为什么不去找自己敬重的人，借鉴他们的想法呢？太多年轻人绞尽脑汁，想着如何自己找到答案，因为他们害怕走回来说一声，“我不确定已经明白你的意思”，或者“关于你需要的东西，可否再多给我一点信息”……去问吧，这样节省你的时间，也节省老板以及指导者的时间。这是职场非常重要的一课。

Q：一些职场女性期望自己从第一天开始，就是完美的……

A：这是自己给自己设置的障碍。我见过很多这样的情况，聪明的姑娘犹豫退缩，因为她担心自己的意见“不够聪明”。或者在会议上她表达了一个观点，完全被与会者忽视，20分钟之后一名男性说出同样的观点，得到众人的正面回应……这未必是针对个人（而是性别歧视），认真面对它，想办法克服它。

我认为，太多女性被“完美主义基因”所牵绊，其实她们应该追求的是“足够好”。你没有必要做到完美，绝大多数男人都不会那么想。他们不会想，噢我的天啊，我不是完美的，今天我的发型不完美，我穿的这双鞋也不搭。他们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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