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借法德拉访华之际,网易女人对她进行了专访,在采访中,身为部长的她毫不掩饰自己作为一个女权斗士的立场与姿态,表达了很多她对于女性权益和地位的看法。于出生于1964年4月25日的法德拉·阿玛拉是位法国女政治家。在萨科齐总统时期,阿玛拉任国务秘书,负责城市政策。2004年8月,阿玛拉被任命为人权咨询委员会的成员。2005年1月,她成为了反对歧视争取平等高级权力机构的成员。她出生在法国一个阿尔及利亚移民家庭,她的父亲是个文盲,她的母亲是一个旧传统的牺牲品。她生长在法国的穷人区,即使她成为了一位女部长以后,依然住在那儿而不是部长的府邸。亲眼目睹弟弟的死忙,激起了她灵魂中的斗志,促使她一直致力于为法国移民以及女性争取更多的权利。
1986年阿玛拉成为"法国反种族歧视组织" (SOS Racisme) 成员。
2001年,阿玛拉当选社会党的克莱蒙费朗市议员。
2002年她参与组织了"NPNS"游行,为法国女性争取话语权。
2005年1月,她成为了反对歧视争取平等高级权力机构(HALDE) 的成员。
2007年10月9日,她在人民运动联盟的议员内部发起一场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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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德拉:曾经有一个记者向我提问说,作为一个女政治家,她是比男政治家的从政更加困难,还是说她是以另外一种不同的方式来从政,我的回答是,作为女政治家来说,从政的道路是更加艰难一些。 因为在法国来说,整个的权利还是控制在男性手的,所以即便是在性别平等上我们取得了一定的进步,但是这个问题还里是非常复杂的,女性政治家从政的方式和男性是会有所不同的,我也是认同这个观点,因为女性实际上要面临着两重到三重不同的生活,因为一方面她自己要从政,另一方面还要照顾自己的家庭,照顾自己的孩子,还有一些家务活动 所以我就认为,从精神层面来讲,女性的政治家她们更需要有这种实用的,实际的经验,如果说是在她们拥有一定权力的时候,她们要有非常强烈的愿望,有一些具体的行动,去改善人们的生活。而这些男性的政治家们却相反,他们从政的方式实际上是希望更好的管理自己的政治生涯。 在巴黎也有中国移民的后裔,我也经常和他们一起讨论,尤其是第二代移民的年轻人。他们的言谈让我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这就是法国的伟大之处:它让我们的人生充满了各种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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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梦想是全球女性实现性别平等网易女人:刚才说到了,作为一位女性政治家,不仅要面对工作,包括还要平衡自己的家庭,那么在工作之外还有没有自己的梦想,工作之外又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状态,有没有属于自己的生活和梦想? 法德拉:当然,我还是有个人的家庭生活一样的,像所有的人一样,当然我也有我的梦想,我的梦想就是全球的女性,能够终究有一天实现性别的平等,而且我们能够在和男性互相尊重的前提下,能拥有和男性一样的个权利。 网易女人:请问你认为什么样的女性才堪称女性榜样,你有没有自己最欣赏的女性,或者影响你特别深刻的女性? 法德拉:我认为可以堪称典范的女性应该是在生活和工作当中都获得了成功的,独立自主,可以承担责任,而且有自己幸福家庭生活的人。还有就是她要有能力维护自己的信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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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德拉:我幸运地生在了法国,也幸运地成为了一个女部长,父亲50年代移民法国,是个文盲。阿尔及利亚当时在争取自己的独立自主,60年代他想结婚,于是回去了阿国找到了我的母亲,这是一段安排好的婚姻。所以说呢,我的母亲是一个旧传统的牺牲品。她在61年来到了法国,结婚后几乎是每年生一个孩子,住在法国的贫困区。
法德拉:当时法国的情况比较复杂。它处于重建时期,需要大量劳动力,所以大量外国人来到了法国。他们要融入当地社会首先要学会法语,这有很多的负面影响:排外、地缘认同感。阿尔及利亚当时是法属,我出生于法国,是法国籍,但父母只有法国的居住证。这中间涉及的,既有歧视的问题,也有种族的问题。在我居住的地方,80%都是这样的移民家庭。孩子们在学校里学习到的是共和体制下,自己的权利和义务。但即使接受了这样的教育,但就业市场某些时候还是对外国人关闭。
法德拉:我们生活的社区还保留着阿尔及利亚的传统,但走出社区,就是法国的传统。尤其是在女性方面,会更有一种精神分裂的感觉。一方面我们要尊重传统,另外一方面要追求自由。我们的母亲大部分是文盲,在家里毫无地位,父亲兄弟在家里说一不二。要事先声明的是,本人是一个虔诚的穆斯林。但我反对比如强迫性的婚姻、割礼等等所谓的传统,于是我们举行了一个运动:不堕落,也不屈从!"堕落"在法文中就是"婊子"的那个单词。虽然这样的使用有争议,但在社会上引起了非常大的影响。
法德拉:法律上的规定,在议会当中需要有50%的女性,但实际上只是一个希望,并未真正实现。在2007年法国社会党的总统竞选人有一位女性。如果有一位女总统,一定能加快男女平等的推进。在地方选举能达到50%,在国家层面的选举才会有机会达到。从经济领域来看,大型企业的董事会里,女性比例达到40%左右,尤其是巴黎股市上的前40强的董事会,女性占比会更高。在一个家庭里争取男孩儿和女孩儿的平等,也是不容易的。法国的女权运动在70年代达到了顶峰,以致于在今天的一个家庭里,性别问题不再是一个问题。
法德拉:法国有一个阶段对外国人是十分歧视的,尤其在领导人的群体里,这个歧视能看得非常清楚。从政党方面我们也可以看得很清楚,极右派的国民阵线比较偏向于种族和性别歧视。但法国真的是一个非常伟大的国家,有非常好的法律规定,如即使父母不是法国人,但子女只要出生在法国的土地上,就是法国人,这会给我们带来很多益处。虽然欧洲渐渐有一些极右派抬头,但是我们共同的价值观不变:不管你的肤色如何,我们的权利和义务都是一样的。所以我们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权利去斗争。
法德拉:我很认同世界主义,也自我认同世界公民,但这主要是由于我父母是移民,他们离开了自己的根,而我法国出生法国长大,对于"外国人"的概念深有体会,在我的眼里,看见这些"外国人"就让我想起了我的父亲。妇女的自由也要从经济方面来实现,所以政府需要提供就业培训。移民子女最大的困难:我们有自己的文化和传统,又要融入法国的文化和传统。什么是法国?它可以给一些移民子女很好的条件,即使父母是文盲,正如我,得到了良好的教育,并且成为了一名女部长。这就是法国。
后记:法德拉·阿玛拉,她来自一个阿尔及利亚的移民家庭,她成长生活的地方是法国的贫民区。法德拉曾经目睹了自己弟弟的死亡,这场死亡激起了她所有的斗志和对于改善法国移民生存现状的决心。而阿尔及利亚移民的穆斯林信仰,与她接受的教育冲突,让她开始致力于提高法国女性的的社会地位。她说,即使她的父母都是文盲,但是她依然可以接受良好的教育并且最终成为一名女部长,这就是她热爱的法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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