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南华早报》网站8月6日发表题为《中国真正的问题:剩男》的报道称,最近一群女性在北京一家咖啡店演出了话剧《剩下的独白》,反响颇佳,于是组织者决定在大一点的场地加演两场。
报道说,这出话剧呈现了诸多“剩女”的第一手口述,它的成功反映了年轻未婚女性在中国所引发的关注度。
媒体没完没了地报道“剩女”现象,女权主义者对这种歧视怒不可遏,而旨在解决这一“问题”的相亲及相关产业蓬勃发展。
政府也出手帮助“人老珠黄”的未婚女性,教育她们不要挑剔,要懂得施展魅力但不要黏人。
报道称,相比之下,中国真正剩下的人群——男性,受到的关注明显不足。多年的计划生育政策和重男轻女思想导致如今30岁以下男性的人数比女性多出约2000万。即使所有女性都听取政府的建议不那么“挑剔”,也仍将有2000万男性剩下来。“剩女”是可避免的社会用语,“剩男”则是不可回避的统计学现实。
在接受《南华早报》记者采访时,学者兼作家罗爱萍大谈“剩女”为什么总和高学历高收入女性挂钩。她说,这是因为这一群体往往是具有发展前景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没有听到太多人谈论“剩男”话题。
报道说,中国典型的“剩男”生活在偏远和欠发达地区,收入低,前途不佳。因为不能给家族传宗接代,他们被称为“光棍”。他们不是广告商追逐的对象,因此在市场的喧嚣中无人问津。
然而,报道同时指出,“剩男”对中国构成的挑战是惊人的。他们是一系列日益严重的问题的当事人,例如卖淫、嫖娼、拐卖人口、性传播疾病,以及暴力甚至民族冲突,因为女性这一资源越来越稀缺。把女性称为“剩女”大错特错,不仅仅是从语义学的角度才这么说。
中国人口和计划生育委员会3月28日表示,到2020年,中国大陆处于婚龄的男性人数将比女性多出2400万,届时将有上千万“剩男”无偶可配。
据台北“中央社”报道,最新发布的数据显示,大陆出生人口性别比已连3年持续下降,由2009年的119.45,降到2010年的117.94,再到2011年的117.78。虽然情况好转,但出生人口性别比仍高出警戒线10多个百分点。
依据人口统计资料推算,19岁以下年龄阶层人口出生性别比严重失衡。到2020年,中国大陆处于婚龄的男性人数将比女性多出2400万,届时恐有上千万“剩男”娶妻难。
根据自然规律,正常情况下,每出生100个女孩,会相应出生103至107个男孩。由于男孩的夭折率比女孩高,到婚育年龄,男女数量趋于均等。联合国将出生人口性别比的正常值设定为103至107。
从80年代开始,随着超音波辨识性别技术的普及,中国大陆的出生人口性别比开始趋向不正常,在2008年曾高达120.56。南开大学人口与发展研究所教授原新说:“非医学需要的胎儿性别鉴定和引产,是出生人口性别比失衡的直接原因”。
人口计生委宣教司司长张建表示,要遏制性别比失衡趋势,短期内须依靠国家干预。 但政府监控的只是正规医疗机构,隐蔽的“两非”黑市愈来愈庞大。张建说,改善女性生存环境和地位才是治理的根本。
参考消息网8月1日报道,外媒称,如果你在周末去上海人民广场转转的话,会发现上百张关于单身女性寻找另一半的招贴纸。它们大多出自20多岁年轻女性的父母之手,读起来像是销售旧车的广告,比如说“1990年生,大学毕业,月薪6000元,身高1米68”。
美国《华尔街日报》网站7月30日称,当代中国的结婚率正在下降,尤其是在大城市。
放在其他国家的话,这不过是个单纯的人口问题。但是,执政的中国共产党认为家庭不仅是社会的基石,也是社会稳定的前提条件。对于中共来说,剩男剩女问题是一个事关全国的危机。
曾经做过记者的社会学家洪理达在《剩女:中国性别不平等死灰复燃》一书中用具有说服力的话表示,中国发起了一场“有组织的国家运动”,来促使女性结婚和购买婚房——这经常不利于她们的职业生涯和财政独立。媒体经常对选择晚婚的女性颇有微词,它们在文章中贬低这些女性的职业成就,或是大谈单身的可怕之处。这些媒体向中国年轻女性传递出的信号是,如果不在学业完成后迅速定好终身大事,她们就会被剩下——到27岁时“人老珠黄”。
虽然大多数社会都重视婚姻,但是婚姻与不动产挂钩如此之紧密的,在中国以外的地方还是很少见的。要结婚,必须购买——而不是租赁——一套婚房。虽然北京住房的平均价格是当地人均年收入的数十倍,但是中国城市的住房自有率仍然超过85%。
洪理达发现,中国夫妇在购买不动产时几乎都没有做出平等的财务安排。她当面或在线采访的女性都拥有高学历和固定工作。然而,其中大多数女性把婚房所有权让给了丈夫,只有极少数女性会坚持把名字写在房产证上。
原因何在?因为这种做法太不浪漫了,也因为相关文书工作很麻烦。在中国的性别规范中,房屋所有权与男子汉气概紧紧相连,大部分女性不愿意挑战这个规范。结果,在中国最大的四座城市中,大约80%的男性把名字登记在双方共同出资购买的房产证上。
显而易见,女性名下没有硬资产导致其在夫妻关系变坏时更加难以脱身。对于那些害怕自己快要人老珠黄而匆忙结婚的女性来说,这种情况尤其严重。
尽管洪理达把注意力主要放在城市单身女性身上,但是可以说,真正被剩下的不是取得高成就的单身女性,而是数以百万计的农村男光棍。在中国经济增长和女性取得成功之际,那些可能成为农村男光棍伴侣的农村女性逐渐离开家乡进城,剩下这帮男性留在农村。如果要更加完整地描绘出中国婚姻市场图景的话,就不能对这些男性的境遇一笔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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