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的桂纶镁比一个月前见到时黑了不少,这都得“感谢”伊斯坦布尔阳光的拥抱。刚度过一个舒服的假期,她显得心满意足:“我非常喜欢晒太阳。以前在法国念书时,因为太喜欢阳光照在身上的舒服感觉,曾经晒到灼伤。”脸颊上小小的、可爱的雀斑隐隐浮现,桂纶镁不以为意:“这是我天生的特征,没什么好害羞的。”
拍摄现场,她是焦虑的,也是温暖的。
工作时,桂纶镁很专注,神情严肃,效率高,歇下来,她也牢牢记得当天是一位编辑的生日,趁工作间歇,她出其不意地唱着生日歌、端着蛋糕从化妆室走出来:“我们一起工作过。在一个重要的日子里,给对方一点特别的感受,会令人感觉到温暖的。”
从《蓝色大门》到今天,桂纶镁没有变,她说,这是“因为一直充满好奇和热情”。
她还是爱撒娇,鼻音还是像海豹,还是会在一天之内情绪起伏很大——“上一秒疯狂,下一刻沮丧,一会儿又空洞起来”——对啊,这些文艺的词汇就是和桂纶镁很相配,令人迷失在那温柔的外表之中,差点忽略了她的执拗和倔强。
用12年听到了那声“好”
年初,桂纶镁接到了金马奖组委会的邀约,请她担任第51届金马奖的形象大使,桂纶镁一口应承下来:“这么荣耀的事情,我义不容辞。台湾电影需要我做任何事情,我随时都乐于参与。”
2005年,桂纶镁第一次参加金马奖。她还记得,那晚穿了一条Lanvin的黑色裙子:“在红毯上接受采访时,我的脸都是僵硬的。”四周的闪光灯、粉丝们的尖叫,仿佛都与她无关,“我听不到声音,也感觉不到明星的光环,我心里想着的是快点走完,不要跌倒——那是我第一次正正式式地穿高跟鞋。”
很多年后,桂纶镁偶然看到电视中播放当年的画面,直感叹“珍贵”,时光回不去。颁奖那刻,她不知道下部电影的缘分要来了。桂纶镁颁发的“最佳新演员奖”得主是周杰伦,他那年出演了《头文字D》。不久,周杰伦执导电影处女作《不能说的秘密》,力邀桂纶镁担任女主角。《不能说的秘密》是桂纶镁继《蓝色大门》后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主演作品。
于桂纶镁而言,金马奖是中国台湾电影的梦工厂,做梦的人齐聚一堂,真就像那句“以身外身,做梦,银亮色的梦”。
“通过我自己,吸引年轻的朋友走进电影院,看看电影,认识电影。”说到这,桂纶镁格外严肃、小心,面对自己珍视的东西,她略微停顿,“我的意思是,认识好的电影。看完之后能带一些东西离开电影院。除了娱乐之外,还能留下这样的观影经验。这是我这个大使的作用。”
在宣传短片中,桂纶镁身着简单复古的连衣裙,留着齐刘海的短发,有几分像《罗马假日》中的奥黛丽·赫本,连笑容都是一般的甜美。“宣传片想营造出我在片场的感觉。”时光逆转,桂纶镁初次出镜,是一幕戏中戏。而这次宣传片的导演,正是《蓝色大门》的导演易智言,契合了本届金马奖的主题“我和电影的第一次”。
《蓝色大门》对桂纶镁意义非凡。
桂纶镁当演员是一场“意外”,她完全没有表演经验,也没想过会爱上表演,在懵懂的状态下被拉入剧组,《蓝色大门》的男主角陈柏霖和导演易智言成了她最好的朋友,“在片场,我被一群熟悉的人保护着,我信赖他们,将自己全部交给他们,只专注表演,没有一丝杂质。”
拍摄《蓝色大门》时,桂纶镁和陈柏霖挨过不少骂:“易导演陆陆续续地拍过一些作品,但我常常和柏霖开玩笑说,我俩是被他最严格对待的演员。”桂纶镁是自尊心很强的女孩,她说:“当时觉得自己很受伤,很想去做得更好,却一直达不到导演的标准。”这一次合作,走到了另一种处境,易智言会拍拍桂纶镁的肩鼓励她:“你可以的,没问题啦。”拍到某些镜头,易智言会大喊:“好,非常好!”
桂纶镁露出学生被表扬时的骄傲神情:“用了12年,我听到他从心里说的那一声好,太开心了。哇,我终于有一个表演让导演点头了!”
那时,易智言对她说:你要打开五官,专心地听、专心地看、专心地闻、专心地摸……可桂纶镁一片茫然,不知所措。如今,还是那几个字:“打开五官”。桂纶镁真的可以在打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一片海,打开耳朵的时候,听到海的声音。仿佛回到12年前,却又不再是当时的自己,在这时光之间,桂纶镁又找回表演的美好和单纯。